今天一早打算继续去开荒,她要把开好的荒地都先种玉米。家伙都带上了,结果周二嫂家的老二周田过来叫他们,说林木匠两口子上门了,让他们赶紧过去一趟。
他们到的时候,老宅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人,看到周成他们来了他们自觉的让道。
裴绣看到全家人都齐了,全在院子里闹腾了,悄悄问周田:’’咋不关门了,这么多人围着看,家丑不可外扬。’’
‘’三婶,不是我们不关门,是乡亲们不让关,说他们要帮忙见证一下,之前关门了大家都还爬墙上看,有关跟没关一样,爷让我去叫你们的时候就就让我不用关了。’’
裴绣也不说话了,跟周成站一边看他们打算怎么扯皮。
这时候不是讲究人多力量大的时候,看到周家儿孙满堂,再对比林木匠夫妻只有两人。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,本来村里人都觉得林家不地道,明明是出嫁,不是招赘的,结果二十年后居然还要分个孙子,说出去都是林家没理。
可是现在一看,周家几十口人,孙子辈都有九个,曾孙都有了,林木匠两夫妻苦苦哀求让周家分一个孙子,而且还没要求男女,只要肚子里那个。天平都往林木匠那边倾斜了,大家议论纷纷的,觉得周家儿孙多,分一个也没什么。
也有不同的声音,林二婶在人群里就说:’’凭啥人家要白送一个孙子,而且那又是外姓人,我林家的孙子给他挑着过继他不要,非要上赶着求人家。’’
邻居反驳道:’’外孙起码是自己的,身上还有自己一半的血,你孙子可跟人家没关系。’’
林二婶不服气,’’那我孙子姓林,他外孙又不姓林。’’
‘’过继了不就姓林了……’’
林二婶被堵的哑口无言,气闷的看院里的发展,掐了一把旁边的林二叔。这个没用的,还说别插手,她还不是为了这个家,要不然林家的财产都便宜外人了。
林木匠泪流满面的朝周老头说:’’周老哥,我求你了,你儿孙满堂理解不了我的苦啊,我这么多年,夜夜睡不着觉,我对不起我林家的列祖列宗啊,老了也没有可以摔盆的人,我死都没办法闭眼啊。’’
周二哥听着老丈人的哀求,心里动容,他老丈人顶着多少流言蜚语都生活过来了,他也不想他老了没有一个可以摔盆的人,看着老人家眼泪纵横的样子,看着丈母娘自责自己生不出男孩,又看着周二嫂朝他们跪地哭着说是她不好,不是男子。
真的是听着伤心,闻者流泪,一把年纪了,还哭求别人。村民们看着院里抱头痛哭的一家三口,无比的同情林木匠,一些妇人听着都流泪了,觉得林木匠两夫妻太可怜了,周家人心太狠了,他们孙子那么多,周老大生四个,周老三生三个还捡了一个,周老二之前只有两个,那没得讲,总共就两个怎么分的出去。现在不一样了,肚子里有了第三个了,这就给了林木匠两口子希望了啊。
大山叔在人群里看不下去了,站出来道:’’周老哥,你这家事,原本我也不该多嘴,但是林老哥两口子确实可怜,那么大房子孤零零的只住了他们两口子。你就答应了吧,把老二肚子里那个分给林家,你也确实不缺孙子,你家老二也有了两个儿子了,而且我看老二这两口子是同意的。’’
周老头叹气,犹豫着,周老太太说了:’’我家孙子多,就该分出去吗,你们谁家钱多愿意拿出来接济吗,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,不是在你们心头挖肉,你们都不疼。’’
大山叔叹气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周老太太说的也有理,谁不希望自家子孙茂盛。孙子多活该就得送人一个吗,哪门子的道理,但是看林木匠两口子确实可怜。
‘’亲家啊,是我们两口子不应该,脸皮厚,我们不该逼迫你们,但是我们夜夜难安啊,我们一把年纪了,没多少日子好活了,可我们都没过过抱孙子哄孙子的日子,你们当可怜可怜我吧。是我对不起老林家列祖列宗啊,让我们这一支断子绝孙了。老天爷啊,为什么对我们那么不公平,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。’’林老太太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。
裴绣看着也觉得不忍,眼泪不由自己的落下,她感同身受,当初她也是这样,什么方法都试了,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药,就是怀不上。林老太太好歹还生了个女儿。
周成看媳妇都掉眼泪了,皱了皱眉头,看着院子里闹剧,让周田去叫族老,村长是不用叫了,他早就来了,只是没人请,他也不愿意出这个头。周成去人群中请村长出面,他也就顺势进来。
大山叔朝村长摇了摇头,示意这事不好管。但是既然他大哥出头了,他在一旁看着就好了。
‘’周老哥,林老哥,你们能否听我一言,我在门口也是看了很久,也是都看明白了,你们都是亲家,为了孩子们也没必要伤了和气,以后都是要常来常往的。’’
‘’哎,明明是喜事的,你看这事闹的,让大家都看笑话了,你说说看吧。’’周老头也是无奈了,整个村子都闹的沸沸扬扬的,大家伙一大早都不去干活,全围这了。
‘’村长你说吧。’’
村长思索了一下说:’’你们一个是想要个孙子,以后也能有个摔盆的,一个是舍不得把孙子过继出去,但是老二两口子是同意的。周老哥,你算上还在肚子的有十个孙子了,但是吧,跟你生活一起的也只有老大家的几个,老二个老三家的孩子都是跟着他们爹娘过。你看这样行不?老二家肚子里的那个,不分男女都姓林……’’
林木匠夫妇一听这话,都露出喜色,周老头还没表态,周老太太就不高兴,嚷嚷着,''村长这可不行……’’
周成拉着老太太,‘’娘你别打岔,让村长叔把话说完。‘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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